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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悬疑故事凶手到底是谁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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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雪莹

全文共约字,共分三篇发表

本文为第三篇,约字

(扑朔迷离)悬疑小说连载:谁是凶手(一)

(出人意料)悬疑故事连载:谁是凶手(二)

谁是凶手(三)

第二天早上王队早早地来到了办公室,他来之前就安排两个队员去灵竹村把刘瘸子带局里做问询调查。还特意强调要客气一些,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案件没调查清楚之前他想把所有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毕竟没有证据直接证明刘瘸子就是凶手。

很快,刘瘸子来到了审讯室。他大约一米七的个头,人黑瘦,穿着得体。一见到王队,便迎上去主动打招呼,眼里闪烁着生意人的精明。王队客气地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刘国栋,男,56岁,原籍是清水县鸣塘镇王家村人,年入赘灵竹村,无子女,与妻子于槐香共同居住,一直做批发收购生意,对吧?”

“对咧,对咧!”刘瘸子听后连连点头。“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找你来吗?”王队看了一下刘瘸子又问道。

“是……是因为王寡妇的死是吧?警察同志,我和她就是普通的乡亲关系,也不是很熟悉。平日里看她带着一个疯婆婆日子过得艰难,就帮了她几次。警察同志,我可是学雷锋做好事咧!”刘瘸子眨着眼睛慌忙解释道。

王队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刘国栋,我们如果没有调查清楚,就不会让你来了。看清楚了这里是审讯室,不是问询室。你现在已经成为杀害王玉芳的嫌疑人,涉及到命案了。如果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洗脱你的嫌疑,就实话实说。”

刘瘸子一听,手紧紧握住杯子,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双眼透出的精明变成了慌乱。他望着王队语无伦次地说:“冤枉啊,领导,我真的冤枉啊!你得为我做主啊……”在旁边做笔录的于甜敲了一下桌子,提醒他:“请您配合工作!”

刘瘸子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讲?”

王队环抱着手臂,向后靠在椅背上,说道:“从你们认识开始讲起。”刘瘸子望着王队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冷汗直冒,点头道:“好……好……我和王寡妇,哦,就是王玉芳,相好了二十几年了,她年轻时人长得漂亮,心气高,本来就没相中吴旺,嫁到灵竹村以后,每天都过得不如意。我当时刚入赘,人人看不起,特别是我老岳丈,使唤我就像使唤牲口咧,家里脏活累活都是我自己干,我过得也是憋屈。

有次我们在村口遇到认识以后,便一见如故。她经常找我诉苦,我看她可怜就安慰她,后来我们就处出了感情,背叛了家庭。我女人身体有病,需要常年吃药,我老岳丈做点小买卖,所以日常生活还过得去。我老岳丈去世之前,也让我学着做小生意好维持家用。慢慢地我琢磨出了生意上的门道,也积攒了一些钱。我曾经在我老岳丈和岳母死前发过誓要照顾槐香一辈子,其实私下里我和玉芳一直保持着关系。

有一天玉芳和我说她怀娃咧,是我的,也就是现在的吴灵,这件事只有我和玉芳知道,吴旺一直认为吴灵是他的娃。我女人那时身体不能怀娃,我心里一直想要个自己的娃,不管男女,这样总算也了了我的心愿。我让玉芳大胆生下来,并和她承诺生下来以后我养娃。

可是自从吴灵生下来以后,她就变了,一直让我离婚,动不动就找我吵架,为了逼我,她拿娃威胁我,故意在村口打骂娃,我只能拿钱搪塞她。八年前吴旺死了以后,她又迷上了麻将,变本加厉地闹腾,输了就伸手找我要钱,不给就逼我离婚,虽然我对她心底已经非常厌烦了,但是我绝对没有杀她,我没那个胆子,也不想吴灵以后恨我。

她出事那天,我根本没在村里,我去市里进货了。就住在市里的红星宾馆,登记的我的名字,你们可以去查,那天我陪客户多喝了两杯,吐在了宾馆床单上,还赔了宾馆床单的清洗费。第二天我赶回村才知道玉芳出了事,我怕这事说不清楚,不想找麻烦,所以才不想和你们承认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王队让于甜根据刘瘸子的证词先去宾馆查一下,很快于甜把宾馆的登记记录还有监控视频交给了王队。刘瘸子没有撒谎,他案发当天确实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宾馆监控显示他第二天早上才离开宾馆。案件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唯一一个具有杀人动机的犯罪嫌疑人被排除了嫌疑。

刘瘸子知道自己洗脱了嫌疑,在审讯室里身体前倾,目光直视着王队,恢复了之前的精明,带有明显的兴奋感。王队用他细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敲打着桌面,审讯室里满是手指敲击桌面的细微声,短暂的寂静后,王队抬起头,望着刘瘸子说道:“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听说吴灵与死者七八年没联系了,她与你联系过吗?或者说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吴灵这娃是个好娃咧,她善良,心也细。虽然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她知道我和玉芳的关系,所以她心里记恨我,也从没和我联系过。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咋样。”刘瘸子语重心长的语气里似乎饱含着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与挂念。

于甜走到审讯桌旁,准备送刘瘸子回去,她看着刘瘸子轻蔑地说:“其实你一直最爱的是你自己,对于你的妻子,你背叛了她;对于死者王玉芳,你辜负了她;对于吴灵,你又没尽过作为一名父亲的责任,你心里最在乎的除了钱,就是你的名誉。”

刘瘸子一怔,脸色黯淡下来,嗫嚅道:“我会补偿吴灵的。王队,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您说,也许对破案有帮助的。”王队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其实……其实八年前,就是吴旺死的那年,玉芳有段时间很奇怪,问过我好几次怎么能让一个人死而且还不会让人怀疑,我以为她是吓唬我,所以我没有理她。但是很快吴旺就得急病死了,我曾经也怀疑过吴旺的死与玉芳有关,但是我看到玉芳和之前一样,吴旺身体又一直不好,便没有再怀疑。这件事像一根刺一样一直在我心里,有时候我和她在一起看到她的眼神后背就发凉!”刘瘸子说完喝了一大口水。

王队双手交握于桌面上,点头说道:“谢谢,谢谢你给我们提供的情况。现在您妻子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啊?”

“谢谢领导的关心咧,她现在只能躺在炕上,下不来地,因为哮喘病加上肺气肿,经常喘不过气来。”刘瘸子摇着头说道,说完一下子又抬起头来,焦急地说:“你们不会怀疑是我女人杀的玉芳吧?她现在病得那么严重,不可能咧!”

王队手指在手背上弹动,听完刘瘸子的话说道:“你别着急,我只是问问。”说完便安排队员送刘瘸子回去,叮嘱一定送到家里。

刘瘸子走后,于甜问道:“王队,你是怀疑于槐香有杀害死者的嫌疑?”王队摇了摇头答道:“我是有过这个想法,但是如果她是因为死者与她丈夫之间的私情去杀人,何必等到现在呢?刘国栋与死者的关系维持了二十多年,如果于槐香想杀王玉芳不会等到现在,而且据刘国栋所说,他与死者现在的关系已经不如以前亲密,于槐香应该不会这时候去杀王玉芳。于槐香身体有病,现在已经快到了不能自理的地步,当然这是根据刘国栋的证词我们了解到的,我安排队员送他到家里也是想证实一下他所说的话。”

“哦……”于甜听了点了点头。

王队的电话响起来,是王明和李贺回来了,他们找到了吴灵,并带她来到了局里。王队安排吴灵到问询室,李贺先过来和王队做了一下简要的报告:“吴灵这些年其实一直都在本市,因为怕她母亲找她,所以登记的电话一直都是停机或者注销的状态。根据村委的电话记录,电信部门查出了打给村委的电话是一个餐厅电话,吴灵一直在这个餐厅做服务员,我们联系到她以后,把她母亲的事情和她说了,但是她的反应很冷淡,让她来协助调查也是费了好多口舌才答应的。”

“好,辛苦了,你们先回去休息。”王队说完去了问询室。

一进去,一位穿着朴素眉目清秀的年轻姑娘起身向他问好,这应该就是吴灵了。王队看到她并足正坐在椅子上,虽然极力表现出淡然的神情,但是通过这么多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可以观察到吴灵自制能力和戒备意识比较强,估计她很难把心底里的话说出来。

为了增加她的信任感,安抚她的情绪,王队伸手与她握了握手,并贴心地递给她一杯热茶。这时于甜整理好笔录也走了进来,坐下后王队开始了问话:“吴灵,我们请你到这里来,是因为你母亲王玉芳遇害的事,需要你配合我们警方做一下调查。通过对案发现场的勘察还有对尸体的解剖鉴定结果做出结论,你母亲是非正常死亡。”

王队边说边递给吴灵一份《死亡调查结论书》,“这是我们警方给死者家属的调查结论书,对于死因这里面有详细的记录,你可以先看看。”

吴灵用余光扫了一眼王队,抬了抬眉毛,把结论书放到了桌子上,淡漠地说:“不用看了,我和她已经有八年的时间没联系过了,我们之间只是名义上的母女,实际并没有什么感情。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不用浪费你们警察的时间去查了,我们家属没有意见。”

王队看到此时吴灵交叠着双腿,紧握着双手,这些身体语言都在表明她对外界所传递的信息一直在抵制着,她并不是对她母亲的死一点感觉都没有。

王队凝视着吴灵继续说道:“吴灵,我们警方办案都是有一定流程的,你作为受害人唯一的直系亲属,也是有义务配合我们的工作,你现在可以去解剖室认尸,我们也会给你签发火化及注销户口的证明。”

吴灵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紧紧地抿着,低着头一言不发。于甜又忍不住说道:“不管怎样,她毕竟是你的母亲,做人不能太冷血了。”

吴灵听了忽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怒视着于甜,拍着桌子,大声吼道:“说我冷血?你知道什么是冷血吗?我这位所谓的母亲从我有记忆开始,没有半点母亲的样子,留给我的全部都是伤害。你见过一个母亲和别的男人背叛家庭而对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问吗?你见过一个母亲为了别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打骂自己女儿吗?你见过一个母亲不让自己的女儿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而留下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吗?哪怕她明明知道她女儿当时正在赶回家的路上,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可以称为母亲。”

说完她捂着脸,崩溃大哭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流下来打湿了桌面。于甜把纸巾递给她,过了许久,她才冷静下来,双手握成拳,肩膀一颤一颤的,鼻子发出微弱的抽泣声,接着抬起头,双眼布满了血丝,说道:“我与她关系一直不好,我恨她,恨她生下我却不爱我,只带给我无尽的屈辱与痛苦。她对我父亲一直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我父亲身体不好,她从不关心。我从小被我奶奶养大,她除了生下我,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我,我懂事以后,亲眼目睹过她与别的男人打情骂俏,我觉得很难过,一次次流泪问自己,为什么我的母亲会这样?

我也很痛苦,想远远地离开她,十七岁时我就辍学出去打工了。有一天我收到了我父亲去世的消息,我连夜买了车票往家赶,最终也没见到我父亲最后一面,这件事这么多年一直压在我心里,夜里梦到父亲总是哭着醒来,她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这么对我?”

说完吴灵情绪再一次激动起来,王队让于甜带着她去休息室休息,交代于甜控制一下自己的语言和情绪,任何事不要先入为主,以免给自己的判断造成困扰,更不能把私人情感带进工作里。并嘱咐于甜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等吴灵情绪稳定后,认完尸,在询问笔录上签好名字,然后把证明开好交给她。

回到办公室,送刘瘸子回家的队员向王队报告了刘瘸子家的基本情况,特别是他妻子的身体状态,与刘瘸子的证词一样,已经失去了行为能力。王队听后眉毛紧紧皱着,似幽潭的眼神深沉而又坚定,右手拿着一支笔在缓慢地敲动。过了一会,起身来到了解剖室,法医正在收拾器皿,看到王队过来,笑着道:“领导大驾光临寒舍,有事?”

王队沉吟了半晌,问道:“如果人死亡七八年,只是土葬,并没有火化,那么人骨可以测出死者生前有没有中过毒吗?”

法医笑道:“王队,该补补这方面的课了,以现在的科学技术当然能检测出来,如果人是中毒之后死亡,土葬以后,随着尸体的腐烂,那么尸体身下的土壤也能检测出来毒素。”

王队听后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走出解剖室,马上招呼大家开会,并且要求全队参加。等都到齐了,王队说道:“我们需要再去一次灵竹村,我汇总了这几天对这起案件的调查报告,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吴旺的死并不是简单的意外死亡,而是非正常死亡。我怀疑也是中毒死的,我之前走访时村主任曾经说过吴旺死时身体呈抽搐状,且表情痛苦,这是中毒以后最主要的表现。案发现场死者呈跪式的姿势,她的正前方正是吴旺的墓,之前我们调查的方向只是为何死者会在墓地,并没有注意过死者正前方是她丈夫的墓。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引导我们警方注意吴旺的存在。”

王队说完把当天案发现场所有的照片发给大家,“当然如果需要调查吴旺的死因,需要开墓取骨,在农村这种事村民很抵触,也很容易侵犯死者亲属的情感,但是查明死者真正的死因,还死者和死者家属一个公道,这是我们作为警察身上的责任,对每一个案子,每一个受害者都要认真、负责,对于任何疑点我们也不能遗漏放过。”

开完会,王队马上安排于甜办理取证手续,和乡里镇里都打好招呼,手续办完后马上电话联系他。他和其他队员现在就赶往灵竹村。到了村子王队先找了村主任,把今天来村的目的和他说了一下。这时王队心里也没有很大的把握,以为肯定会遇到不小的阻力。没想到主任听完后没有反对,并拍着胸脯对做好吴旺村里其他几位沾亲亲戚的工作做了保证,事情出奇地顺利。

来到墓地,已经来了不少村民了,有的手里还拿着工具,王队看到后心里一沉,正担心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变化。那位卖给王队青菜的大姐也在,她看到王队,赶紧跑到王队身边,悄声说:“领导,乡亲们都是自发来帮忙的。我们早就对吴旺的死纳闷了,但是都知道王寡妇的泼辣性子,没人敢多嘴咧!”

王队听后放下心来,大声说:“感谢乡亲们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与配合,我们也可以向所有的乡亲们保证,不管案子大小,我们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疑点,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名罪犯。任何人犯了法都会受到国家法律的严惩,我们警方争取做到零错案、零冤案、零假案,让我们老百姓都能够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安居乐业。敬礼!”

王队说完和队员们一起向村民们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村民们听后鼓起掌,眼睛潮乎乎的。站在王队旁边的那位卖菜的大姐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对王队说:“领导,上次那菜不值那么多钱,怪我小心眼,但是我们乡下人敢做敢当,改天我去你们单位给你们送最新鲜的菜让你们尝尝。”

王队听了爽朗地大笑起来:“大姐,我还要感谢你呢,因为你那几捆菜,我少睡了一晚上的沙发。我媳妇说你的菜是好吃着咧!”这时于甜打来电话,对于需要开墓取证的申请上级领导已批准,与乡镇都做了报告说明。王队听后马上指挥队员开始挖墓,不少村民也热心地过来帮忙,很快便挖到了棺木。因为棺木木材质地不耐腐不隔潮,已经比较腐朽了,法医小心翼翼地打开,死者的骨头已呈白骨化,还没有变脆,变脆需要十年到十五年的时间。

包裹骨头的衣服依稀可以辨别出是秋衣秋裤,可以猜测当时死者下葬时的匆忙与敷衍。好奇胆大的村民凑上前看到,忍不住摇头叹息。灵竹村有一传统,当村里人去世后,不管家里日子多难过,都会想办法给死者置办一身体面的衣服,让他风风光光地去另外一个世界,想不到吴旺入殓时如此凄凉。

王队正想让法医取证时,一声凄厉的哭声响起,吴旺的母亲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扑倒在吴旺的白骨前,用手颤抖地抚摸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也许是过于悲伤,她忽然失声,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呜呜地哭着,瘦小的脊背猛烈地抽搐着,让所有人看了无不动容。

良久,她抬起头,之前浑浊不堪的眼睛变得清亮起来,她艰难的站起身,朝王队鞠了一躬。王队赶忙扶住老人,她深陷的眼窝里不断地涌出泪水,哽咽道:“我儿子的死查清楚以后麻烦您告诉我一声。我也好给我儿子好好下葬。”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背影显得那么孱弱。

村民们议论纷纷,“她不是疯了么?”“怎么回事啊?这老太太病好了?”王队这时心里似乎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而吴旺真正的死因是印证这些答案的关键。

很快根据对吴旺骨头以及墓地周围土壤的检测,他是死于四亚甲基二砜四胺中毒,这是毒鼠强的主要成分,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粉末状物质,作为一种神经毒素,能引起人致命的抽搐,类似于癫痫发作,死亡率很高。消息传到村里,村民们唏嘘不已,想不到八年前吴旺真的是死于非命。那么为什么当时王寡妇对外说吴旺因为急病死的呢?难道她是杀死吴旺的凶手吗?

吴旺的母亲重新给吴旺定了棺木,买了她力所能及最好的衣服,找了个吉日埋葬了吴旺的白骨。做完这一切,老人好像抽掉了所有的精气神,步履蹒跚,尽显疲态。她来到局里说是要自首,点名要王队审讯。大家刚开始都惊讶不已,王队却是好像早就知道,没有一点意外的神色。来到审讯室,她先是鞠躬致谢,而后拢了拢凌乱的白发,不等王队审问就把事情娓娓道来——

“王玉芳是我杀死的!我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地去死了,我也有脸去见我男人了,我们一家三口又能聚在一起了。这个女人自从嫁给我儿子,我们家就没有过好一天。她不喜欢吴旺,可是吴旺喜欢她。为了吴旺,我对她忍气吞声,就想她能对我儿子好点。她与刘瘸子在一起我早就知道,我不敢去指责她,我怕她会离开这个家,离开我儿子。自从吴旺的父亲去世后,她越发过分,每天在家里不是咒骂我儿子就是变法折磨我,我儿子求我不要与她计较,只要她在这个家还是个家,他不想失去这个家。

八年前冬天的夜里,我起夜听到他们屋有声音,开始我以为是他们夫妻拌嘴,我不敢过去劝,怕火上浇油。但是不大一会王玉芳忽然大声叫起来,我怕出事,赶紧跑到他们屋里,看到我儿子一直在抽搐,嘴里还吐出很多白沫。我当时吓坏了,发疯似地跑出去喊人救命,医院人就没了。我永远忘不了我儿子死时痛苦的样子,我也忘不了王玉芳看我儿子死时冰冷的眼神。

我儿子死后,我因为伤心过度在炕上整整躺了十天,我儿子所有的后事都是王玉芳办的。在村里我家还有几个关系比较远的亲戚,他们和王玉芳在村委的见证下有一个协议,需要王玉芳赡养我到死以后,我家的那栋房子和田地才能全部给她,这样我们还是一起居住在原先的房子里。有一次我在家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几包老鼠药,我问王玉芳家里怎么有老鼠药,她脸色一下子变了,只是告诉我家里最近有老鼠才买的。可是我们家根本没出现过老鼠,她从来不管家里的事,怎么会突然买老鼠药呢?

我想到我儿子的死,开始怀疑是她下的毒,但是我儿子已经下葬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没人相信我的话,我更担心我的孙女吴灵,如果她知道母亲是杀人犯,她以后咋做人。我也怕王玉芳再害我,所以我就开始装疯,死我不怕,我怕我死得不明不白,我怕我死后永远不会知道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那我咋有脸见我死了的男人。

自从我装疯以后,王玉芳更不拿我当人看,她平时除了打麻将就是找刘瘸子要钱。一个月前她和刘瘸子吵架说出了吴灵原来是刘瘸子的娃,我偷听到后心里恨死了她,我为我儿子不值,我恨不得掐死她。

我想了好多杀死她的办法,有一次我看到老谢头家的羊误吃了毒蘑菇发狂死了,我认识这种蘑菇,村里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这种蘑菇,吃了以后会死人,并且死之前还会发疯。我就偷偷地采了一些,趁着家里没人时晒干偷偷藏了起来。出事那天王玉芳打麻将回来很晚了,她嫌饿,热了热晚上剩的汤,我找机会把毒蘑菇切碎放进汤里。她喝完汤以后,不大一会就开始恶心、呕吐,我找了一捆绳子捆住她的手,我知道她心脏不好,就故意穿上我儿子的衣服吓唬她,没想到她看到我穿着吴旺的衣服吓得大喊大叫,疯了一样跑到我儿子的坟前,跪在那里很快就死了。

如果我儿子的死与她无关她怎么会这么害怕,等她死后我心里可痛快咧,我想过自杀或者自首,但是我怕没人相信一个疯了快八年的疯婆子的话,我更想死前把我儿子的死弄清楚咧,所以我等你们调查清楚以后无牵无挂了才来自首,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可以枪毙我了。等我死后请你们把我葬在我们村的公墓,我想守着我男人和我儿子。村里留下的老屋与田地都留给吴灵,虽然她不是我的亲孙女,但是她是我养大的,大人们之间的事与她没有关系,况且是我杀死了她母亲。”

王队望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母亲,说道:“其实在你怀疑吴旺的死时,你就可以报警,把事情交给我们处理,抓住凶手,避免以后的悲剧发生。对于你的审判与量刑我们是没有权利的,法院会有公正的判决。”

案子虽然破了,但是每个人心里沉甸甸的。到底谁是凶手?随着案子的侦破都有了正确的答案,王玉芳和吴旺的母亲既是凶手又是受害者,相信她们两个最初都是本性洁善无暇之人,为了生活却献祭了自己的纯真与良善。往往不幸的人会不自觉地化身恶魔,充当害人者。人世间最大的不幸莫过于悲剧的传承,希望王玉芳们的悲剧能够戛然而止,生已不易,活着更难,就让生活多一些欢喜与美好,少一些戾气与丑恶。

——完结——

原创不易,期待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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